第(1/3)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,长安终于艰涩的开口,“这兵荒马乱的,你怎么来了?” 这句话终于捅开了薄如春冰的阻碍,莫凭澜抬起头,眼底还有一丝困兽般的猩红,他捏着指节讥讽道:“我闲的没事做,吃饱了撑的想来送死。” 虽然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,想来也是九死一生,长安无论如何也说不出狠心的话,她咬着下唇小声说:“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” 莫凭澜的笑容更深,却满满的都是凉薄的讽刺,“我担心什么?长安小姐有人陪着生活安逸,我何来的担心。” 长安不想跟他歪缠下去,那样没有任何的结果,她垂着眼帘,声息细碎,“莫凭澜,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也不会信,我也不需要解释。如果你觉得我不守妇道就休了我吧,从此我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,再也不用这么痛苦了。” 听到她那句休了我,莫凭澜额头青筋一跳,覆满霜雪的眸子忽然迸出一丝受伤。 就像一头受伤的小兽,遭到了家人的抛弃。 那种眼神虽然一闪即逝,但长安却看到了,可太快了,她又不确定。 他捏着杯子的手收紧,手背青筋凸显,指关节苍白,不断的收紧,直到…… 啪,玻璃杯子在他手里破碎,玻璃碎片扎进了他的手心。 顾不上洒了一地的水,长安握住了他的手腕,“你干什么,流血了。” 莫凭澜流血的手反握住她,那么用力。 有了鲜血和水的润滑,其实他握不住长安,反而让他自己更疼。 长安蹙起眉头,“你别胡闹,港岛不比我们云州,太过潮湿细菌容易繁殖,伤口不及时处理会发炎的。” 他看着她,眸中猩红一片,许久才暗哑的说:“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?” “莫凭澜……” “欢喜吗?你跟他!” “莫凭澜,你先放开我,你的伤口会疼。” “你会管我疼不疼?莫长安,你这没良心的女人,你在往我心口插刀!” 他的眼睛潮红,似有水汽笼罩。 长安惊讶的看着他,他在说什么,往他心口插刀?那他呢?一次次在自己心口插刀又算什么? 长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,“如果你觉得不好受就不要相互折磨了。” 他看着她,菲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,在长安几乎要忍不住尖叫的时候他终于放手。 满手的血滴滴答答落在了白袍子上,他根本不去管,他站起来,居高临下看着莫长安,冷酷的说:“莫长安,你爹病重,能不能熬过这个月不好说,你却在这里想着要离婚改嫁,你这样为人子女吗?” “你说什么?”长安扑过去,揪住了他的衣服。 “你在胡说,对不对?” 他冷嗤,推开她,“你爱信不信,滚开。” 最后俩个字几乎从胸膛里蹦出来,虽然是压低了声音,却也跟火炭一样,烫着他也烫着她。 他打开门,一阵风似的旋出去。门外响起陈桥的惊呼跟他的冷斥。 长安立刻追了出去,“莫凭澜,我跟你回云州。” 他回头,却没有看她,然后毅然转身离开了这里。 长安站在门口,沾着他血的手紧紧扣住了门。 不知什么时候韩风凛从屋里走出来,他看着长安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背后。 好一会儿,他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,长安忽然像针扎了一样闪开。 韩风凛的手落在半空,他有些尴尬的垂着手指,半天才说:“先进去吧,这样不好。” 长安不声不响的跟着他进屋,去浴室洗手,手上沾着的血已经凝固,放在水里一泡,一丝一缕的在水里沉浮,慢慢的把水都染红了。 她眼睛里却看到的是一片血红。 莫凭澜的手到走的时候还在流血,这点伤其实不算什么,长安想到的是他这一路过来的艰难。 这场仗打的激烈,他们在城里都姑且连街都不敢上,还提心吊胆的担心被流弹击中。他从内地过来除了水路没有别的路走,而战场就是在水上,要通过双方的炮火,是一件多艰难的事。 他为什么来他没说,但是长安不会不懂事的以为他来做生意,在她想来,能让他这么做的只有何欢儿,可是何欢儿自然不在港岛,那他只能为她而来。 这个认定烫着她,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,他竟然又给了她这样一份感动。 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是不同的,如果不爱,即便他为自己做了再多的事,也只是感动。 但爱着,会因为一份感动就忘掉了他所有的不好,眼里全是轰轰烈烈他的好。 就跟现在一样,长安几乎忘了他对自己的伤害,脑子里想的全是他的伤。 她洗手洗了很久。 韩风凛一直在浴室的门口看着,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了香烟,微微仰着头喷出白色的烟雾。 烟雾模糊了他的眼睛,可是轻嗤的鼻孔和掀起的薄唇泄漏了他此时的自嘲。 一根香烟抽完,他上前一把拉起长安的手腕,“走。” 长安被他拉着往前俩步,抬头懵懂的看着他,“干什么去?” “去找莫凭澜。” 长安挣扎,“韩风凛,你别抽风。” 韩风凛松开手,“也对,要收拾行李。你的行李箱是不是一直没打开?拿点简单的,现在估计要走也不太可能,带多了东西是累赘。” “韩风凛,你到底要干什么?” 韩风凛身上散发着烟草的浓烈味道,倒是跟他的气质非常配合,显得很阳刚,“长安,他来了,告诉你爹的病情,你已经没有再磨蹭下去的理由,回去吧。” 长安没想到他轻易的看透了自己,沉默了一会儿,便抬起头问道:“那你呢?” “我?”他看着她,眼睛清澈见底,“我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。长安,我说过的,我要你的心甘情愿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