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初冬将至, 浮云镇的晨光略感薄微。 四散在高矮不同的建筑和植木之上,透出一点朦胧虚浮的暖意。 许娇河立在窗前,手指仍包裹在纪若昙的掌心。 她看着这个世间, 明灭的眸光之中, 得以映照更远处的风景。 商贩的吆喝,混合着时而响起的争执, 只要她愿意, 连镇口槐木精的说书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。 如同降临人世第一天的幼童, 她有着挥霍不尽的好奇心。 时而痴痴追随着, 苍穹之上, 展翼翱翔而过的飞鸟的行动轨迹。 时而隔着宽广的河域, 欣赏对岸的野鹿带着幼崽,涉水而食的迅捷身影。 “夫君,我看到了,我也听到了!” 她克制不住地看了又看, 随即兴奋地大叫起来。 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, 感顺着闷顿的胸腔向上,如获生命力一般冲破口腔,促使许娇河挣脱纪若昙的手掌, 对着整个世界张开双臂, 又蹦又跳, 发出欢快的呼声。 持续了好一阵的大喊声过后, 许娇河干涸的眼眶忽然又变得湿润。 她转过头看着纪若昙, 看着这个面色不显, 仅仅勾起一点唇角的青年, 张了张嘴,似是要说什么。 纪若昙亦背手而立, 等待着小道侣即将到来的千言万语。 然而他这一次却没有算准许娇河的心思。 随着两大颗浑圆透明的泪珠滑落眼睑,许娇河忽然一把扑上来抱住了他——柔软的躯体裹挟着惊人的力量,硬生生把站在窗前的青年撞得后退了一步。 许娇河穿过两臂之间,用力抱紧纪若昙挺拔的背脊。 她张开口,一个响亮的哭嗝比想说的话语更先到来。 许娇河愣了一下,紧接着不知是感到丢脸,还是为着高兴,哭得更加大声,相比初来浮云镇的那个深夜细声细气地啜泣,她连吸鼻子的动静多了几分扬眉吐气的意味。 “呜呜呜,不枉我受了那么多的苦……我、我真的做到了……” “谢谢你,谢谢你夫君……我终于不再是,不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弱者了……” 许娇河灼热的拥抱,和她一阵接着一阵的哭声,对于纪若昙而言,变成了一种甜蜜又困惑的苦恼。 他沉默地感受着衣襟上传来的鲜明湿意,垂下眼只看得到许娇河因为哭泣而不断抖动的发旋。 犹豫两秒,他才缓缓抬起手,将掌心放在许娇河的背后,安抚性地拍了拍。 “别哭了,这明明是件开心的事情。” 纪若昙像是在抚摸一只猫咪,按着许娇河黑亮的发尾上下顺毛。 而作为望“妻”成凤的道侣,他又不得不泼冷水道,“至于你说不想再做个弱者,修行之路无法一蹴而就,你现在也不过是拥有了修行的基础,实际上连如何吸收灵气也不知道,未来尚且任重道远。” 想要一个不解风情的直男掌握哄人开心的本领。 许娇河哭着思忖,她还不如尝试去驯化一只猴子。 不过纪若昙的话终归叫许娇河冷静了下来,开始思考起以后的打算。 她嫌早晨的天风吹得身躯发冷,关上窗后重新坐在了床榻上。 七年的云衔宗生活,叫许娇河对于修士入门的过程也有了一定的概念。 她用指尖揩去半干的眼泪,通红鼻尖仍残留着令人怜爱的娇态,口中已然说起了与修行相关的内容:“可惜我们现在逃亡在外,身边也没有检测灵根的工具……否则真想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灵根。” 第(1/3)页